浅析小说《大地的弦》语言艺术特色
作者:杨福建
孙丽君是一个营造小说的高手,特别是农村题材的小说,她写的得心应手,顺手拈来。《阳光》杂志连发她三个中篇小说,我一直关注着,可见作者创作水平并不一般。她的小说反映了中原大地上农民百姓的喜、怒、哀、乐和思想情感,即有对美好爱情的渴望,也有对美好的生活的向往,即有对苦难岁月的陈述,也有对幸福时光的畅想。他们所思、所想、所盼、所期、所冀,在作者的生花妙笔之下活灵活现,全方位不断跳跃。展示了这方土地上的人们不屈不挠 奋斗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毅力; 他们一步一个脚印,挥洒着辛勤劳动汗水,收获着满满幸福的果实。
文学作品就是用文学的语言叙述故事情节,用日常平实的语言文字,把人在工作、生活、情感等方面内心中的体验;感受表达出来.用语言文字的形式,刻画出人的喜、怒、哀、乐、和社會百态生活;通过文字的描述引起读者心中共鸣,产生思想上的碰撞。语言文字看似没有声音的表达,却深深地打动着读者,影响着读者。人們在需要物质方面食粮的同时,也需要精神方面的食粮;而文学作品通过语言文字向读者输出精神方面的食粮,让读者从中收获到精神层面的愉悦、启发、思想体系等等。语言,是人类发展至今最为杰出的文明成果之一;她承载了人类其他文明进步,是其他成果的传承和載体,让人类的沟通交流变得丰富多彩,她是抽象与形象的结合体,让我们有着无限的遐想空间。
所以高尔基说:“文学的第一个要素是语言。语言是作品的载体; 任何一部作品都是建立在语言之上的。每一篇小說的成功,都離不開語言准確的表達。不同題材,不同作者,運用的語言也不一樣,其语言风格上,有的追求語言朴实无华,有的追求语言之华丽,无论追求什么样的语言风格,但一定要与作品所处的时代,人物所处的环境相适应,不能荒腔走板,要因人因时因情节而异。
孙丽君的小说《大地的弦》(原载2021第九期)其语言具有独立性,鲜明生动。她讲究语言和人物的个性化; 孙丽君在小说中对语言的运用可谓是得心应手,架轻就熟。从她的小说语言中可以看出,对语言架驭如此娴熟,精于比喩。在小说描写母亲段落中”挨了打的母亲哪里肯依,她哭啊哭,她把哭声拖成一根线,在村里绕来绕去,绕过一个个院子和门槛.不大一会全村人都知道了。一个”绕线”的动词运用形象贴切,不仅强化了女人挨打之后心情,而且让人们产生同情之心,这样的描述把人们带入一种奇思妙想和幻化之中”。母亲家里很贫穷,贫得光荣,贫得金光灿灿,母亲向前的道路也是金光灿灿的。母亲的辫子在肩头一跳一跳的,她举起的双手长出一片树林。母亲的爱是一块蛋糕,她把她切成许多块,她站在高处; 天女撒花一样,她散发蛋糕的姿态和指缝里的香味让一村人陶醉。这种用拟人,比喻手法,及长、短句的运用,大段落的描述把母亲在苦难中成长经历,在苦难中的追求,描写得入木三分。她不怨天忧人,总是以平常心态待人,把母亲爱憎分明,坚韧不屈,追求光明,热爱新生事物形象表现出来。她时刻以母性的伟大,善良,包容,兼爱呈现在读者面前,人物形象栩栩如生,跃然于纸上. 散文化的写作, 孙丽君小说写作散文化,是她作品的一个明显特征,她的作品语言不是散文胜似散文,读起来朗朗上口。近年来小说散文化写作; 似乎成为一种现象,散文和小说二者界限越来越模糊了。二者模糊的界限,同样也是考验一个作家的创造力及对文体、文本的自觉把握能力。她的小说语言细腻生动,给人一种形象化叙事性或意识流感觉,带有一种唯美性。作品呈现出诗情画意.虽然散文化写作,但故事情节从来不缺失。如她在描写父亲时,父亲扶着一棵树,一声不吭,他也成了一棵树,父亲心里酸酸的,他的腹腔里塞满了杂草和砂砾。他习惯性是仰望着天空,眼前的天空宽阔了许多; 父亲对自己打人的行为有点忏悔。父亲不光是书念得好,地里的活也是一学就会。命运把他放在一直伸展到四方大地上; 大地上每一粒种子,都是一盏盏点亮他眼睛的灯。我不知父亲怎样爱上澧河这片土地,也许是一棵高粱对他微笑一下; 也许几只虫子对土地的吟唱和赞美让他惭愧了,或许是土地上那些虫子《从诗经》里孵化而出的。虫子能听懂他的话语,虫子用他们独特的声音敲打着他的脊梁,他躬耕在土地上的时候,身体和大地有了垂直的关系。这些诗意化的语言,仿佛是神来之笔,又如金属碰撞发出的铿锵之声,是来自大自然的一种天籁之音。语句之流畅,词藻之华丽,有诗歌般精练语言和节奏,有声乐般的弦律和音色之美,如丝帛一样柔软滑润,又如山涧潺潺溪水悦耳动听。斯大林说: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,思想和语言之间没有中介,世界上没有没有思想的语言,也没有没有语言的思想。一篇成功的作品首先感染读者是作品的语言,特别是这些极有张力语言,令人心生遐想,同时有张力的语言给人一种阅读的快感和舒服感。成功的小说都具有很强的阅读快感,可以说小说语言的张力是小说生命的依附。
。 语言的阴柔之美 孙丽君作品语言充满着阴柔之美,阴柔之美来源于道家,道家讲究清静无为,道法自然,包容一切。作品的阴柔之美不仅体现在儿女情长的爱情词语中;也体现在哀叹身世不公和悲伤的意境之中,也体现在国仇家恨的之中。作品语言呈现的阴柔之美,与作者女性自身特点有直接关系。她的语言细腻,棉密,语言清丽,细节委腕。她以女性特有的眼光,观察事物,分析人物,感知外界。她在写母亲时,本该是栖息于梧桐树上的凤凰,时光却把她消磨成性格暴烈的女性,母亲走出花轿之时,她的理想翅膀被外公咔嚓一声暂断了,几十年的时光,她走成了几个孩子的母亲,走成了乡间一位朴实的民妇,青丝换成的白发,她似乎安于命运的不公,她腑伏于造物之主的土地上,用勤劳的双手收拾着残破的心情。作家运用这样俏丽的,玩皮,调侃的语言。把人们那种不满情绪和悲伤心境掩饰在里面。她的语言是活的,滚动的,晶莹的,跳动的。她的语言充满着温情,包含着父母不和的爱情,姐妹情,父女情,母女情,祖孙情,及与乡亲们的情感交流。每一种情感作家都用女性特有的细腻,慢慢的去编织滋润,作品中人物多姿多彩,情感千变万化,事物反反复复; 让细致柔美的语言表达的淋淋尽致,使语言阴柔之美与人物、情节吻合,主体与客体吻合,天、地、人相吻合,这种完美的结合给人一种美的视角享受和审视。刘勰在《文心雕龙》中曾经用刚柔来区分文章的不同风格。林兰说小说最能打动人的不是故事,而是语言表达的情感,如果能在平静的叙述下面,突现汹涌情感的暗流,这样的小说一定是有感染力的。作家的语言变化多端,犹如纤纤的手指在琴弦上滑动,使语言的音乐,有时含蓄的,有时是内敛的,有时张扬的,有时是豪放洒脱的。
作家语言的多姿多彩,五彩缤纷,妙笔生花下笔千言,绝非一日之功,除了日常扎实的写作之外,与她博览群书有着密切关系。向前人学习,向书本学习是我们前进的路径。杜甫说"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"。作品中的语言不仅是载体,也是本体,不仅是形式,也是内容,语言和内容同时存在作品之中,两者相辅相成,不可剥离。这篇小说不仅是作者的心灵写作,也是她一次心灵之旅,让我们感受到语言阴柔之美的同时,也感知到小说中语言,呈现的凄婉和悲伤之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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